『暗号』

  

#CP:邬童x尹柯。

#背景:原剧向,校园文。

#设定:暗恋中的人如果不小心长了尾巴,容易暴露自己内心在想啥(?

送给我亲爱的学妹阿朱老师@阿朱,提前祝生日快乐,学业顺利。

酸酸甜甜恋爱文,这次没有吵架。

没错,2020了,文艺复兴,我又来搞我们wink了

BGM:周杰伦-暗号

 

 

——

 

 

01 『任何人都猜不到 这是我们的暗号

             他们猜 随便猜 不重要』

 

“我再说一遍,我不穿女装。”

 

邬童第一万零一次说。

 

“行行行,不穿就不穿,谁敢逼你穿?”班小松举起双手投降,“这事不赖我,都是焦耳他们出的馊主意。”

 

“他们说什么你都听?你没有脑子吗?你自己怎么不穿?”

 

邬童火力全开地瞪他,像个三连炮仗,在爆炸的边缘反复试探,班小松自觉杀气重重,抵挡不住,遂转头向尹柯求情,却看见尹柯在旁边抿着嘴笑,梨涡十分放肆。

 

“尹柯,你怎么还笑,没看见人邬童正在生气么。”班小松视死如归,不怕死地拉人下水,同时哀求地朝尹柯使眼色,“还不快来劝劝你家投手。”

 

“没事,小松。”尹柯还是在笑,他看也没看邬童一眼,十分笃定地说,“他没生气。”

 

邬童立马转火,气冲冲地看他:“谁说我没生气?”

 

尹柯隔着班小松瞥了他一眼,很敷衍地劝架,“那别生气了,小松也是没办法。”

 

邬童还真就不说话了,板着脸,像一个刚点燃引信又被水浇灭的哑炮。

 

相比之下,尹柯的反应就显得比较诡异,班小松看见他甚至把头扭过去,憋笑憋得肩膀都在抖。

 

班小松:?

 

班小松表示永远看不懂这俩人在干啥,但日常发觉自己夹在中间像个灯泡,于是徐徐退下。

 

这一节是班小松最头疼的英语课,他无心上课,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很快就发现今天尹柯转头频率奇高,而且一直朝自己这边暗送秋波,班小松知道多半与己无关,原本不想过问,但在数到第八次的时候,班小松终于忍不住了。

 

班小松:“尹柯,你老盯着邬童屁股看干吗?”

 

尹柯:“……”

 

“你看错了吧小松。”尹柯面不改色地澄清辟谣,“我看的明明是窗台上的仙人掌。”

 

“你坐这个角度就算眼睛长在后脑勺上也看不见仙人掌好吧。”班小松用手掩着嘴,鬼头鬼脑地问他,“放心,我不告诉他,你是不是要在他背后贴纸条?”

 

尹柯:“……我为什么要做这么无聊的事啊。”

 

班小松:“那你这节课看了邬童屁股八次就不无聊么。”

 

尹柯:“?你还能数出来八次,到底谁更无聊。”

 

班小松张了张嘴,正要反驳,一个粉笔头准确无误地砸过来,啪叽一声,正中班小松脑门。

 

“班小松,你能不能少说两句废话?你没看见人家尹柯正忙着记笔记?”

 

旁边专心听课的邬童听见老师骂人,也转头不满地看过来,横眉竖目地表示嫌弃。

 

班小松捂着脑袋,十分憋屈,悲愤地想自己就不该管这俩人的破事,每次都没有好下场。

 

看过少年时代电视剧的都知道,班小松身为小熊棒球队一队之长,向来主张和平政策,立志做一个杜绝任何队内矛盾的和事佬。

 

然而现实很残酷,和事佬往往做不成,还一不小心就会变成搅屎棍。

 

班小松挨了老师一顿批,心中耿耿于怀,又想找回场子,想到自己身为双方好友,应该告知邬童真相,但这事不好背着尹柯,于是犹犹豫豫地表示:“……我要把这事告诉邬童。”

 

“什么事?”

 

“你上课一直盯着他——”班小松临门一脚,略感不雅,换了个委婉的说法,“背后。”

 

“哦,这个啊。”尹柯笑着转了转手里的笔,点点头,“没事,你说吧。”


“不过他这会有点犯困。”尹柯好心地补充,“你可以等他睡醒再说,免得挨骂。”

 

“嗯?”班小松大惑不解,“我看他刚才明明挺精神的啊。”

 

他边说边去偷瞄邬童,恰好看见邬童打了个呵欠,借着英语课本掩护,趴在桌上打起了盹。

 

班小松惊了,一下子忘记先前目的,又转头去看尹柯,为他点赞:“尹柯,你真不愧是学霸,观察能力一流,不仅料事如神,还能未卜先知。”

 

尹柯笑了笑没说话,他当然不能未卜先知。

 

他只是恰好看见邬童身后有一条蓬松柔软的猫尾巴,乖巧地耷拉下来,还卷住了椅子腿。

 

白色绒毛夹杂着些许银灰,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看品种应该是英短银渐层,还挺可爱。

 

 

02 『未接来电 没留言

              一定是你孤单的想念』

 

 

事情要从今天早读说起。

 

邬童走到尹柯桌子旁边,把上周数学小测的考卷递给他,跟他点点头打了个招呼正要走人,尹柯突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又把人叫住了:“邬童。”

 

邬童回身看着他:“干嘛?”

 

尹柯定了定神,发现不是自己眼花,邬童身后的确有一撮白毛晃来晃去,就问他:“你身上带着什么?”

 

“卷子啊,还能是什么。”邬童莫名其妙,把手里一沓卷子给他看,“你要看谁的分?”

 

“我没说卷子,我是说你背后。”尹柯不太确定地说,“好像有东西。”

 

“背后?”邬童原地三百六十五度转了一圈,回头就见尹柯一脸震惊,像是见了鬼,“你看见什么了?”

 

“呃,就是……那什么……你让我再看一眼。”

 

尹柯支支吾吾,丧失了语言能力,握住邬童手腕,又把人转过来,反复揉了三遍眼睛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邬童身后居然长出了一条银色猫尾巴。

 

晃晃悠悠的,又软又长,还会动来动去。

 

这什么超现实情节!

 

尹柯其实很想上手摸一把,确定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但俗话说老虎的屁股没人敢摸,他空有贼心,却没这贼胆。

 

邬童被他摆弄了半天,也有点不耐烦:“你到底看见什么了?”

 

此情此景,尹柯无法使用人类语言描述,只能选择放弃:“……没什么,我看错了。”

 

邬童侧站在他座位边,尹柯话音刚落,就看见邬童的尾巴瞬间竖得笔直,像被人踩了一脚,怒气冲天,直指云霄,倒把他吓了一跳。

 

邬童倏地甩开他手,一脸不爽:“尹柯,你玩我呢?”

 

“没有。”尹柯心里吃了一惊,但是又很想笑,他担心邬童误会自己恶作剧,只好把头低下去憋笑,然后急中生智地从书包里掏出了一块巧克力,“……你爱吃巧克力么?”

 

邬童怔了一下,半信半疑地看着他:“给我的?”

 

“嗯。”尹柯点点头把巧克力递过去,就在邬童接过巧克力的一瞬间,尹柯看见他尾巴尖微微一动,整条尾巴软软地垂了下来,轻轻一晃。

                                                    

尹柯暗暗松了口气,他们才刚和好没多久,他不想和邬童吵架,又补充解释说:“刚才是我看花眼了,光线问题,不好意思。”

 

“……没事。”

 

邬童拿着巧克力走了,尹柯内心复杂地目送他远去,就看见邬童的尾巴在他身后慢悠悠地左摇右摆,好像本人心情很好的样子。

 

尹柯表示不是很懂,然而细思片刻,又心中一动——难道是因为那块巧克力?不能吧。

 

他用了整整一节语文课来消化邬童突然长出一条尾巴的诡异事实,甚至脑补邬童的真身是一只在人间修炼的猫妖,不小心显了形,又用了一节物理课确定只有自己才能看见邬童的尾巴,紧接着就发现这件事对他来说还是很有好处。

 

尹柯一直用余光偷瞄邬童的尾巴,毕竟是学霸的大脑,很快就总结出一些规律,在邬童跟班小松发火骂人的时候,尹柯发现邬童的尾巴只是甩的幅度比平常大了一些,频率低了一些,看上去并没有生气。

 

但在他说完邬童没生气以后,邬童的尾巴就十分敏感地一动不动了。

 

怎么自己一说就生气了呢?

 

尹柯百思不得其解,他不想惹邬童生气,于是顺势哄了一句,没想到还挺有用。

 

邬童的尾巴又开始晃了,而且是一前一后的晃法,晃得尹柯的心头也跟着一动一动。

 

  

03 『有太多人太多事  夹在我们之间咆哮

      杂讯太多信号弱  就连风吹都要干扰』

 

棒球队训练到一半,大家中场休息,尹柯去上了个厕所,回来发现邬童一个人霸占了一整个长椅,正面无表情地扇风,操场上班小松正围着栗梓转悠,旁边焦耳三个人艰难地挤在一起,愣是没人敢跟他一起坐。

 

多半是因为刚才课间邬童跟班小松发火的事。

 

尹柯觉得挺有意思,又看见邬童的尾巴从长椅缝隙里钻出来,只有尾巴尖一小截在慢悠悠地摇,像一只午后吃饱喝足在晒太阳的猫,尹柯看得一阵心痒,装作不经意地走到邬童背后,指尖在他尾巴上轻轻一拨拉。

 

雪白细长的绒毛裹住指腹,手感细密柔软,确定是真尾巴无疑,这下尹柯满意了,却见邬童啥反应没有,他心中疑虑重重,忍不住稍微用力捏了一把,结果不小心碰到了邬童的后腰。

 

邬童十分敏感地回过头来,见到是他,凶巴巴的表情就变成了疑惑:“你干嘛?”

 

“……没干嘛。”尹柯脸颊发烫,羞惭无地,像偷耍流氓的咸猪手,不幸被人抓个正着,仍要装作正人君子,“过来找地方坐。”

 

“你坐就坐,站我后面干吗?”邬童实在太了解他,知道尹柯无事不登三宝殿,很不放心地在背后左瞧右看,还伸手摸了摸脊背。

 

“怎么,怕我给你贴纸条啊?”尹柯坐到他身边,揶揄地笑,“我可没这么无聊。”

 

“你确实没这么无聊。”邬童哼了一声,尾巴高傲地一甩,刷刷扫了两下椅背,与他嘲讽又欠揍的表情形成一种神奇的反差萌,“你只会在背地里怂恿别人这么干,才不会亲自动手。”

 

“哟,挺了解我啊。”尹柯被他的尾巴逗得直想笑,自动忽略邬童在说他两面三刀为人阴险的坏话,“今天心情不错?”

 

“我去,尹柯你从哪儿看出来的。”班小松走过来正好听见尹柯这句话,故意露出一个惊掉下巴的夸张表情,跟着顺势坐到尹柯身边,十分亲热地勾住他脖颈,“就这货一张阎王脸,整天皱着眉毛瞪人,你还能看出他心情不错?”

 

“班小松,你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班小松一坐过来,尹柯就被俩人夹在中间,他被班小松一挤,不小心挨到邬童身子,邬童顿时嫌弃地看着他俩,“挤死了,班小松你往右边点。”

 

“你怎么不往左边点?”班小松大大咧咧地一挥手,“大家看你黑着一张脸,吓得其他人都不敢跟你坐,我只好坐这咯,是吧尹柯?”

 

“小松,你别碰我脖子。”尹柯缩了缩肩膀,笑着去推他胳膊,“痒。”

 

“诶尹柯你还怕痒啊?”班小松像发现了新大陆,对着他兴致勃勃地上下其手,一顿狂挠,尹柯本来就怕痒,这下毫无防备,痒得不行,迫不得已朝邬童那边缩去,最后整个人都靠在了邬童身上。

 

直到身周被熟悉的洗衣粉香气包裹,邬童温热的呼吸吹拂在耳后,尹柯这才后知后觉地心中一慌,正想起身走人,这时却见一只手越过自己面前,毫不客气地推了班小松一把。

 

“班小松你是不是闲得慌?非要把我从椅子上挤下去才罢休?”邬童一只手从背后若即若离地扶着他腰,另一只手对班小松连挥带指,像在赶苍蝇,“你要是屁股下面有钉子坐不住,可以自己去草地上坐着,别来这烦我。”

 

邬童这话怎么听都像在骂班小松别来影响自己,但是尹柯余光瞥见邬童整条尾巴都气势汹汹地炸起了一圈白毛,陡然生出一种猫科动物正在维护自家领地的奇妙感,而自己看起来似乎就是那个领地。

 

这个认知让尹柯觉得有些可笑,也觉得十分不靠谱。

 

“我靠,就是开个玩笑而已,休息时间娱乐一下,你至于这么凶神恶煞嘛。”班小松愤愤不平,他认为尹柯也被一并牵连,与自己同仇敌忾,于是握住尹柯胳膊一拽,俩人一起站起身来,“走走走尹柯,我们去那边,别理他。”

 

就在尹柯被迫起身的一瞬间,邬童放在他腰侧的手闪电般收了回去,尹柯其实不太想走,训练太累,他就想坐在长椅上休息会儿,但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他还是被班小松拉着往前走了几步。

 

班小松让他陪自己练发球,尹柯趁着低头捡球的间隙,偷瞥了邬童一眼,果然看到他的尾巴正极其不爽地横扫飞甩,像条随时准备抽人的鞭子,火气腾腾。

 

尹柯不易察觉地一笑,起身看到对面笑容满面的班小松,正准备发球,心头又不由自主地涌起些许疑虑——根据他对邬童的了解,这人口是心非惯了,没准刚才这么激烈的反应不是因为自己,是因为班小松呢?

 

这么想着,尹柯陪班小松发了几个球,就借口说自己口渴了想喝水,他刚走到操场边,恰好看见沙婉拿着几个握力器路过,是过两天体育考试要用到的体育器材,就走过去和女生打了声招呼:“东西这么多,我来帮你拿?”

 

沙婉笑着道了声谢,尹柯从她手里接过东西,俩人恰好从邬童面前有说有笑地走过,沙婉还跟邬童打了声招呼,尹柯顺势朝邬童看去,按照他的猜想,邬童的尾巴顶多是气得竖直,抑或炸得飞起,但他万万没想到——那条尾巴居然可怜兮兮地耷拉着,无精打采,一动不动。

 

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家猫,透着孤单和凄凉。

 

在尹柯生出其他感慨之前,心口突然莫名其妙一疼,害得他差点绊了一跤。

 

虽然邬童本人看上去云淡风轻,丝毫没受影响,甚至还面带微笑地跟沙婉打招呼,但尹柯还是有些后悔这么做,他低下头加快脚步从邬童面前走过去,帮沙婉把东西放进器材室,就掉头去找邬童,却发现邬童本人已经不在长椅上。

 

尹柯转了大半个圈,在操场角落里找到邬童时,邬童正拿着棒球对准铁丝网扔,看也没看他一眼:“好人做完了?”

 

“休息时间还没结束,你过来做什么?”见尹柯不吭声,邬童转头冲班小松那边一抬下巴,嗓子眼里扯出一声冷笑,“去继续给他当陪练去啊。”

 

尹柯不得不承认,邬童这条尾巴确实很有迷惑性,换作以前邬童对他冷嘲热讽,他多半会回敬对方一句:“先给他当陪练的人不是你吗?”

 

但此刻尹柯看到那条死气沉沉的尾巴,正昭示着本人心情低落,便怎么也硬不下心肠,他抛弃了两人过去针尖对麦芒的相处方式,冲邬童神色无辜地一笑:“我的搭档不是你吗?我为什么要去给别人当陪练。”

 

邬童噎了一下,顿时说不出重话,脸色讪讪地不再看他。

 

尹柯瞥见他的尾巴别别扭扭地动了两下,于是抬手按住邬童肩膀轻轻一拍,试探着说,“刚才谢谢你帮我解围,我特别怕痒。”

 

邬童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好像在纳闷为什么尹柯不仅没有怼自己,还来跟自己说好话。

 

“我说真的。”尹柯趁热打铁,一脸真诚地看着他,“你不是嫌三人坐一起太挤吗,我也怕挤到你,正好小松拉我走,我就陪他去练发球了。”

 

“……哦。”邬童犹犹豫豫地应了一声,似乎不知道该回些什么,半晌才憋出一句,“我也没生气,你不用跟我解释。”

 

“知道了。”尹柯微微一笑,感觉自己好像找到了和邬童的全新相处方式,“放学后请你吃拉面怎么样?”

 

 

04 『我想要的  想做的  你比谁都了 

              你想说的  想给的  我全都知道』

 

这顿饭吃得挺愉快,两人边吃面边聊棒球和八卦,颇有几分过去在中加的日常感,尹柯看见邬童的尾巴一直在他身后很有规律地晃动,不禁生出几分错觉,好像自己是个铲屎官,正在给自家主子喂食。

 

因为两人相谈甚欢,尹柯也就胆子大了起来,聊着聊着,冷不丁地冒出来一句:“邬童,你学过猫叫吗?”

 

邬童尾巴一抖,一脸莫名:“?没有。”

 

“哦。”尹柯点点头,又不怕死地来了一句,“那……学一声听听?”

 

“才不要。”邬童嘴角一抽,尾巴警觉地扬起来,满面狐疑地看他,“尹柯,你没毛病吧。”

 

“没有,就是忽然很想听。”尹柯期待地看着他,“真的不试试?”

 

“不。”邬童夹了一筷子面,低头喂进嘴里,含糊不清地问他,“你怎么不学?”

 

“学就学,这有什么。”为了听邬童学一声猫叫,尹柯也是拼了,他清了清嗓子,豁出去似地一张嘴,“喵!”

 

邬童愣了一下。

 

尹柯有点尴尬地看他,拿起水杯猛灌了几口茶,“该你了。”

 

要不是俩人和好没多久,尹柯又态度很好,邬童简直想当场走人:“……我能不学么。”

 

尹柯端起茶杯挡住脸,用眼神谴责他:“你好意思么。”

 

邬童黑着脸,尾巴扬起又落下,落下又扬起,可见心情复杂,十分憋屈。

 

尹柯以退为进,突然从座位上站起,转身就朝柜台走,“不想学就算了,我去结账。”

 

他刚迈出去半步,身后就传来一声极不情愿的猫叫:“喵……”

 

尹柯一下子笑出了声。

 

邬童恼羞成怒,几乎要拍案而起:“你笑什么!”

 

“不是笑你,就是觉得你学得真的很像。”尹柯赶紧回头解释,转头就见邬童尾巴狂甩,像个失控的雨刷器,登时笑得走不动路,扶着椅背趴回桌上,强忍着笑说完,然后又忍不住,“哈哈哈哈哈!”

 

邬童真的挠头了。

 

他觉得今天的尹柯过于OOC,令他十分不适。

 

“……有那么好笑吗?”邬童小声嘟囔了一句,后来大概是见尹柯笑得太开心,被他的情绪感染,也忍不住微笑起来。

 

傻笑这种事就是一旦有人开了头,场面就会一发不可收拾,两人面对面笑了很久,笑得脸酸肚痛,拉面馆路人纷纷对他俩侧目而视,尹柯这才收起笑,把目光投向门外,有些怀念地吐出一口长气。

 

“邬童,我有时候会很想以前的你。”提起旧事,尹柯心头不可避免地涌起一阵惆怅,“初中时你还挺爱笑的。”

 

“无论是你来长郡以后,还是我们和好以后,我总以为还能看到你肆无忌惮的笑。”尹柯垂下眼,有些自嘲地说着,“但我仔细一想,大概就是那场比赛过后,我几乎没怎么见过你笑了。”

 

他不用言明,两人都知道尹柯指的是初中那场他临时缺席的决赛。

 

“人总是会变的,与任何比赛都无关。”邬童也敛了笑,静静地看着他,尹柯没有明说,但他知道尹柯在想什么,知道这是尹柯难以启齿的道歉,把邬童性格的改变都归咎于自己当初的失约。

 

“让你失望了。”邬童也端起水杯喝了口茶,“也许我这人长大以后性格就这样,脾气不好,也不怎么爱笑。”

 

“我不是这意思,你现在不爱笑也没事。”尹柯怕他误会,摇了摇头,又把视线转回邬童身上,“现在当然比过去更重要。”

 

“是吗?”邬童回望着他,直言不讳道,“你现在倒还是很爱笑,但没几次笑是发自真心,大多数时候都在假笑。”

 

“……你这人怎么嘴这么欠啊。”两人面对面坐着,邬童尾巴只要不动,尹柯就看不见,顿时又生出骂人的冲动,“少损我两句是不是能憋死你。”

 

“我这人就这样。”邬童理直气壮,说完自己也忍不住笑了,露出两颗虎牙来乘凉,“你不是说现在比过去更重要?”

 

“是。”尹柯无可奈何地承认,又一脸正直地补充,“虽然我这人喜欢假笑,但是刚才的笑是发自真心的。”

 

“看出来了。”

 

邬童神色微恼,轻哼一声,随后主动起身去结了账,终结了两人旧事重提的对话。

 

尹柯坐在座位上没有动,若有所思地看着邬童长大的背影——还有那条充满违和感的银渐层猫尾巴。

 

邬童结完账回头去看尹柯,他单手插兜,眉毛微微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配上那双冷淡冶艳的桃花眼,颇有凌厉无匹的架势,他见尹柯一直在发呆,手伸过去轻轻一敲桌子,微微摆头,跟他示意,“走了。”

 

换作一般女生,看见邬童这个神态姿势,恐怕早就被他帅得腿软尖叫,两眼桃心乱冒,可在尹柯眼里,邬童虽然一脸傲慢,但在跟自己说话时,身后那条尾巴却像只金毛狗似地飘来飘去,看着十分荡漾。

 

让尹柯想起自己去投喂路边的流浪猫,对方凑过来警惕地嗅了嗅他手边的烤肠,明明闻到烤肠的香气,又不肯纡尊降贵地开口,尾巴却违背意愿,率先摇成了一朵花。

 

是比帅气更让人心动一万倍的可爱。

 

有人说,如果你觉得一个人很帅,那你还有救,如果你觉得一个人很可爱,那你就完了。

 

确实,尹柯不得不承认,无论过去多久,无论他们经历过什么,无论自己再怎么掩饰,这个人永远让他这么心动。

 

 

05 『我害怕你心碎  没人帮你擦眼泪

  别离开身边  拥有你我的世界才能完美』

 

两人从拉面店走出来,尹柯放慢步伐,亦步亦趋地跟在邬童身后,就这样走了几十米,尹柯忽地停下脚步,在距离邬童还有半步之遥的地方问他:“邬童,你有喜欢的人吗?”

 

邬童的尾巴一下子不动了。

 

尹柯见状心里一紧,起初还以为他生气了,但是很快就明白过来这是邬童在紧张,大概就是一级警报的意思。

 

尹柯清了清嗓子,慢慢说着:“我好像有喜欢的人了。”

 

尹柯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背影,就见邬童的尾巴微微一抖,又满怀希冀地翘起。

 

“谁啊?”

 

尹柯想了想,故意逗他说:“其他班的女生,估计你不认识。”

 

邬童听到这话,尾巴果不其然又垂了下去。

 

“别告诉我名字。”邬童重新开始往前走,显然不想跟他多说,“我不想知道,没兴趣。”

 

尹柯忍着笑追上去,和他并肩而行:“逗你玩的,这你也信。”

 

见邬童沉着脸不说话,尹柯叹了口气,煞有介事地补充:“马上高三了,这一天到晚又要棒球训练,又要高考复习,两边都没空,哪还有心思早恋。”

 

鉴于尹柯有前科,邬童被他坑过好几次,所以不太信任地打量着他,眼里满是怀疑。

 

“真的没有。”尹柯也认真地回看着他,“用我对棒球的爱发誓。”

 

“……随便你。”

 

邬童冷淡地回了他三个字,浑似不在意地继续往前走着,尹柯见他尾巴依然有气无力地垂在身后,看上去心情仍然不算好,他稍微一想便明白过来,知道这是邬童误会他不但没有喜欢的人,高中也不打算谈恋爱,尹柯想了想,仗着自己还能看见邬童尾巴,决定先发制人:“所以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邬童很巧妙地避开了这个问题:“我现在也没心思谈恋爱。”

 

尹柯想起邢姗姗,随口胡诌道:“我以前听其他人说过,你喜欢的女生在中加,你初中时就喜欢……”

 

“我不喜欢她。”邬童皱了皱眉,像是知道他要说谁,毫不犹豫地打断他话,“我喜欢的人也不在中加。”

 

“所以你果然有喜欢的人。”尹柯套话成功,笑着问他,“既然不在中加,那多半就在长郡了?这人是不是我们班的?”

 

邬童被他问得一个头两个大,闷着头加快脚步往前走,尹柯当然不会给他机会装鸵鸟,上前一把拉过邬童手腕,带着他就朝人少的地方走:“跟我来。”

 

邬童还没来得及挣脱,就被尹柯拖进一旁的巷道,尹柯松开手转过身,直视着他双眼,没有任何犹豫地问:“你喜欢的人是不是我?”

 

邬童像是被他投来的直球砸中脸,一双桃花眼惊慌失措地睁到最大,尹柯全当没看见,自顾自说了下去:“如果是我的话……”

 

尹柯说到这里微微一顿,故意卖了个关子,在邬童惊疑不定的眼神里,坦然自若地表示:“那我也喜欢你。”

 

“如果不是我……”尹柯边说边往后退了一步,见邬童屏息凝神地看着他,像在等他开口宣判,又冲他轻轻一笑,“那我还是喜欢你。”

 

那笑容让人如沐春风,心摇神驰,却也胸有成竹,势在必得。

 

他当然知道邬童喜欢他。

 

如果不是笃定这一点,尹柯也许永远都不会主动告白。

 

“到底是不是啊?”尹柯见邬童傻子似地杵在原地,怔怔地看着自己,似乎受了不小惊吓,也有点想笑,“你再不说我走了。”

 

“尹柯。”

 

等到邬童终于找回说话功能,嗓音却是暗沉低哑,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尹柯,神情里找不出一丝喜悦,“你真的不是在跟我恶作剧?”

 

“我没有。”尹柯有点意外,听邬童这么说心里也堵得慌,他没想到邬童如此敏感,本来以为告白以后水到渠成的事,居然也没有成,“那我要怎么说你才肯信?”

 

“你已经抛下我一次了。”


邬童垂下眼睛不再看他,神情一片空白,话也说得十分僵硬,像在给自己强行做心理建设,把预期降到最低,避免受到二次伤害,“所以如果你在开玩笑,要么你现在直接走人,我不跟你计较,要么就……”

 

“……傻子。”

 

尹柯仗着能透过邬童的尾巴看穿他所有内心活动,因此从头到尾一直胜券在握,他以为自己主动告白的结果是皆大欢喜,能顺理成章地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却没想到会听见邬童如此真心的剖白,让他的鼻子和心脏都跟着一起发酸。

 

“要么就什么。”尹柯使劲揉了揉鼻子,又轻轻眨了眨眼,有点崩溃地带着点鼻音问他,“你倒是说啊。”

 

“要么就再也别走了。”

 

邬童抬眼对上尹柯通红的双眼,试探着伸出一只手,很慢很慢地把人拉进了怀里。

 

“永远陪在我身边,哪儿也别去,别再抛下我一个人。”

 

“好。”尹柯伸臂回搂住邬童,用力把人抱紧,“都听你的。”

 

球场上听你发出的暗号,今后的人生也听你给的讯号。

 


06 『可是你不想 一直走在黑暗地下道

       想吹风  想自由  想要一起手牵手  

       去看海  绕世界流浪』


 

尹柯觉得自己这个白表得明智又及时,因为第二天他就看不见邬童的尾巴了。

 

要不是早上邬童看见他就迅速移开目光看向别处,脸上泛起可疑的红色,尹柯都要怀疑昨天发生的一切其实是他做的一场梦。

 

就算搭档一夜过后变成了对象,该打的招呼还是要打。

 

“……早上好。”

 

尹柯硬着头皮跟邬童问了声好,邬童装模作样地咳嗽一声,还没来得及回复,班小松转过头来,十分开心地接话:“早上好呀尹柯!”

 

“关你屁事啊,班小松。”邬童一脸不可思议地看他,“跟你打招呼了吗?”

 

班小松:?

 

大清早就莫名其妙挨了一枪,班小松内心os:我太难了。

 

“早上好,小松。”为了防止无辜人员被波及,尹柯赶紧插话进去打圆场,顺便走过去把练习册放到邬童桌上,又看了他一眼,这才回到自己座位。

 

邬童戴上恋爱滤镜,总觉得尹柯看自己这一眼也很有深意,褐色瞳孔蒙上一层清透的光,看得他心脏砰砰乱跳,他晕晕乎乎地翻开练习册,就看见扉页里夹着一块薄薄的巧克力——带桃心,送情侣的那种。

 

邬童心情立马好了起来,把刚才的火气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尹柯为了确认昨天自己不是在做梦,又凑过去小声问班小松:“小松,问你个事儿,你还记得我昨天上课看了邬童几次吗?”

 

班小松还在为自己躺枪感到深深的忧郁,听见这话,受不了似地转头去看尹柯:“大哥,才过去一天,你觉得我是健忘还是怎么着?八次,八八八,发发发!”

 

看来是真的,这下尹柯放心了,笑吟吟地一摆手:“随便问问。”

 

班小松又被夹在中间,欲哭无泪地在内心盘算月考结束以后就去找老师提议换座位,他不敢怼邬童,只好又去问尹柯:“尹柯,这是你俩新玩的什么恶心人的游戏吗?”

 

“你误会了,小松。”尹柯正在想怎么跟他解释,顺便把手伸进桌仓里放书包,冷不丁摸到一个温热的塑料杯,微微一愣,拿出来一看,居然是杯豆浆,再往里一抓,又拿出一个巧克力面包,也是热的。

 

“嗯?”班小松见尹柯还在发愣,有些好奇地问他,“你不是都在家吃早餐吗,这是别人送你的?”

 

“是吧。”见班小松手伸过来去抓面包,尹柯立刻把面包往课桌里一塞,“不给。”

 

班小松震惊了:“尹柯,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抠门了?居然吃独食!”

 

“我没吃饱,不行吗。”尹柯一脸无辜地看他,“早上出门太晚了,就随便吃了两口。”

 

班小松听得啧啧摇头,转头就去找邬童控诉:“邬童,你看看,尹柯他居然吃独食……我靠,你怎么也在偷吃巧克力啊?”

 

邬童嘴里叼着半块巧克力,一手捂着练习册,像一只护食的猫,警惕地看着班小松:“关你屁事。”

 

“什么叫关我屁事,我当初给你分了多少零食你都忘了?”班小松一拍桌子,“见者有份,给我分点!”

 

“想得美。”邬童怼了他一句,又怕班小松伸手来抢,从桌仓里拿出一袋咪咪虾条,淘宝五毛钱一袋那种,顺手把人打发了,“给你包虾条可以,巧克力没有。”

 

尹柯在旁边听着两人对话,笑得他呛了一口豆浆,听见尹柯咳嗽两声,邬童立马身子朝后一仰,越过班小松看着他:“呛了?没事吧?”

 

“……咳,没事。”

 

“慢点喝。”邬童看了他一眼,又忍着笑,指了指自己嘴角,“这儿有巧克力。”

 

“哦。”尹柯有点尴尬地应了一声,正要去拿纸巾,邬童那边已经扔过来一包手帕纸,稳稳地落在桌子上。

 

班小松半天插不进去话,这会徒劳地张了张嘴,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陡然起了一层鸡皮,感觉自己从来都没有这么多余过。

 

以前只是普通多余,现在变成了极其多余。

 

班小松抖掉一身鸡皮,搅屎棍没当成,又开始发挥自己八卦的功力:“尹柯,你和邬童发生啥了?他昨天惹你生气了?”

 

“没有啊。”尹柯微微一笑,翻开语文课本开始背古文,“我俩挺好的。”

 

“邬童,你和尹柯怎么了?”班小松偏不信邪,又去问邬童,“你惹他生气了?”

 

“没有,我没事惹尹柯生气干嘛?”邬童瞪了他一眼,“班小松,我发现你真的很闲。”

 

“那你为什么对尹柯这么殷勤?”班小松表示不信,“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听过没有?”

 

邬童忍无可忍地一咬牙,丢给班小松一个惊天炸弹:“……因为他是老子对象。”

 

“啥啥啥???”

 

班小松严重怀疑自己耳膜充血,把搭档听成了对象,追问个不停,“你说啥?谁是你对象?怎么个意思?”

 

“你没听错,就是尹柯。”邬童又摆出一张标志性的阎王脸,面无表情地看他,“所以你以后少招惹我对象,更不准对我对象动手动脚,不然我就弄死你,你滴明白?”

 

见班小松一脸地铁老头看手机的表情,邬童冷笑一声,反问:“你有意见?”

 

“没有没有,不敢不敢。”班小松识时务者为俊杰,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迅速翻开课本,专心致志地在知识的海洋里遨游。

 

见邬童转过头不再理他,班小松这才朝右一瞥,就见尹柯正没事人似地背着课文,好像压根没听见他俩对话,但是耳朵红得发亮,明显坐实了两人有一腿,班小松思前想后,最终决定把换座位的事提上日程。

 

十万火急,事不宜迟,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下午吧,妈蛋就他俩这德行,谁还能等到月考结束啊!

 

至于班小松为了换座位又经历了什么辛酸史,暂且按下不表。

 

这事过去若干年后,邬童和尹柯大学快毕业那会,有次尹柯喝得大醉,才把邬童长尾巴的事说漏了嘴,酒醒之后邬童追问了尹柯五十遍细节,确定尹柯不是在撒谎骗他,顿时也陷入自我怀疑:“为什么我没看见你长尾巴?”

 

“你想看啊?”尹柯笑着逗他,“那你觉得我是什么动物?”

 

邬童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沉思着说:“你……应该是条蛇吧。”

 

“?敢情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冷血?”尹柯脑补一下自己在教室里拖着条长长的蛇尾,忍不住打了个冷战,愤愤道,“你特么当我是白素贞还是女娲后人啊!”

 

“你身上太凉了,又光又滑的,晚上老往我怀里钻,不就是蛇吗。”邬童忍着笑给他解释,“而且人又毒舌,腰却很软,咬人还挺疼。”

 

尹柯:“……你还挺有理?白日宣淫说的就是你吧?我怎么不真是条蛇好把你给毒死?”

 

“蛇又不是全都有毒。”邬童笑得不行,把人搂进怀里揉了揉脑袋,顺便给他科普,“黑王蛇就很温顺,不但没毒还自带抗毒,可以吃眼镜蛇。”

 

“那听你这意思我就是黑王蛇呗。”尹柯一脸无语,想了想又说,“你别说,这名字听上去跟银渐层还挺配。”

 

“那必须。”邬童笑着把人吻住,“就像投手和捕手,天生很绝配。”

 

 

-FIN-

 

 

一些废话xN

 

为什么要写银渐层和黑王蛇呢,因为阿朱老师的宠物是一只英短银渐层,而我养了一只墨西哥黑王蛇哈哈哈(大家不要怕,小蛇很可爱。

人生何处不相逢,认识你很开心,嘿嘿。

《暗号》这个文名其实是写完全文才想到的,因为一直很喜欢这首歌,不仅适合我们wink,也很适合我们凯千,所以写完顺便把歌词对应了每章题目。

看了看最近写的几篇文,感觉没一个正常人(?

不是神仙就是魂魄身,不是鬼魂就是阴阳眼,还有自带免疫抗体的超级人和长尾巴的人,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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