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ngerine

设定：黑客千 X 特工凯

上一章戳：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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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浮动的光影穿过碎花窗帘，为清冷空寂的病房平添了几分生动的气息。

 

苹果皮在指尖灵活地转完一圈，掉进病床边的垃圾桶里。

 

“喏。”王源欣赏着自己亲手完成的作品，满意地点点头，把削好的苹果递了过去，“吃个苹果。”

 

白炽灯光斜斜地打在黑发少年消瘦的侧脸上，低垂的眉眼流露出让人心疼的憔悴。

 

“谢谢。”王俊凯头也不抬，擦拭枪管的动作丝毫未停，眼睛死死盯着床桌上的零件，整个人如同一座冰封的雕像，“我没胃口，你吃吧。”

 

“嘿你这人，我今天都吃了三个苹果了，医生说让你补充维生素C你没听见嘛？”王源数落完，气鼓鼓地咬了一口苹果，因为咬得太用力，崩得他后槽牙有点疼。

 

擦拭结束，王俊凯在短短十几秒内将枪支零件归位，动作晃得人眼花缭乱，“咔擦”一声迅速上膛，这才侧头冷淡地看了王源一眼：“话是这么说，我看你吃得挺香。”

 

王源冷哼了一声，翘起二郎腿：“废话，我在这儿又没事做我不吃白不吃，不然我干嘛？和你说十句话你才应一声，让我看你的死人脸吗？”

 

对方说话的语气这么冲，换作以前王俊凯早就发作了，此刻他却没太大反应，他知道王源前段时间被自己这一堆破事气得不轻，况且他也没有心情与人争执。

 

王源见他不吭声，想说些什么来补救，却看到王俊凯突然拿起手枪瞄准墙上的壁挂电视，做了个射击的姿势，接着大爆手速将整支枪拆卸成零散的物件，开始不断重复刚才做过的事。

 

“哎，王俊凯，不是我说你，”王源小老头似地叹了口气，这一幕看得他很心累，“你整天到晚这样也不是个办法，你到底打算之后怎么办？”

 

王俊凯波澜不惊地把玩着手枪扳机，淡淡道：“把人找出来。”

 

“我都说了找不到，你真以为我这个月都闲着吗？我特么本职就是干这个的，你的情报搜索能力和我根本不是一个等级，老子该用的手段都用了，不该用的也用了，一条线索都没有，我都给你说了现在只剩下两种可能，你还想怎么样啊？”王源说着说着也来了脾气，恨不得拿手中苹果去砸王俊凯的榆木脑袋。

 

“我知道。”王俊凯机械地重复着王源说过的话，语气听不出喜怒，“要么已经被对家灭口雪藏尸体，要么就是本人下定决心躲起来，无论是哪种可能，都很难找到他本人。”

 

“既然你知道，你到底还在执着什么？”王源咬牙切齿地瞪着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王俊凯，我真是看错你了，你就这么没出息？放下这事有那么难吗？”

 

“我只相信只要是人就会有弱点，但凡是到过的地方，做过的事情，一定会留下痕迹。”王俊凯喃喃说着，像是没有听到王源说的后半句，“我一定要把他找出来，无论是死是活，生要见人，死要见……”

 

“哎哎哎你够了啊，”王俊凯这走火入魔的德行看得王源浑身发毛，忙不迭打断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这行处理人的手段，肯定是神不知鬼不觉，不会留下任何线索。”

 

“如果不是他自己主动消失的话……”少年的黑眸敛了光，眯成一条细缝，轻声细语道，“而是的确有人动过他，那我也得把这些人一个一个找出来，全部处理掉——准确地说，是全部亲手杀掉。”

 

“我靠！”王源缩缩脖子打个寒噤，吃了一半的苹果从他手中滑落，骨碌碌滚了老远，“你疯了吧你，报个仇至于这样吗，你还记不记得你以前出任务都尽量不出人命的？……啧啧，谈恋爱真可怕，爱情使人盲目啊。”

 

“这不仅是为了报仇。”王俊凯终于放下了手里的枪，神情阴鸷，透出执念般的坚决，“我王俊凯的人，只有我能动，就算是要杀了他，也只能由我亲自动手，轮不到其他人插手。”

 

 

等到王俊凯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痊愈得差不多，已经是三个月之后。

 

从两人通话中断的那天起，王俊凯就再也没有见过易烊千玺本人，也没有任何关于易烊千玺的消息。

 

这个人从他的生命中消失得一干二净，仿佛从来不曾存在过。

 

由于身份暂时暴露，王俊凯只能被迫待在组织总部养伤，他派王源去学校询问，得到的消息却是对方早就办好了退学手续，他把两人见过很多次面的公寓地址给了王源，敲门无人应答，王源破门而入，房间却空无一人，沙发上的玩偶已经落了厚厚一层灰。

 

其实这件事不用王俊凯操心，王源出于好奇早已动用全力去调查易烊千玺本人所留下的蛛丝马迹，包括他以前就读的中学和小学，任何有联系的亲戚、老师、同学、朋友，他本人的账户、证明，然而调查的结果却是——易烊千玺的人际关系与社交网络完整而清晰，所有身份和证件全部真实有效，种种查询百无漏洞，最后王源不得不服，不愧是Jackson。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位在道上远近闻名的出色黑客，真身居然是个和他们一般年纪的普通少年。

 

当然，后来王源也意识到一个问题，虽然易烊千玺看起来只是个普通的高中生，顶多长得好看点，但他毕竟是王俊凯心仪的对象——他早就该想到，Karry这家伙上天入地屌得飞起，他看上的人能是什么省油的灯？一般的庸人俗人，又如何入得了王俊凯的眼。

 

 

在医生宣布自己伤势痊愈可以外出行动的第一天，不顾王源的劝阻，王俊凯立刻只身一人离开了组织。

 

即使知道那人再也不会回来，王俊凯还是想亲自去易烊千玺的公寓看一眼，毕竟关于对方的回忆大多都停留在里面，长期赖以生存的直觉告诉他，如果真的有什么关于易烊千玺的线索，他一定也只能在那儿找到。

 

闯入一间没有密码锁的房间对于王俊凯来说不费吹灰之力，他反手关上身后的门，站在玄关处环视着这间充满生活气息的公寓，脑海里瞬间不受控制地涌上无数画面——他们在每一个角落留下的拥抱与吻，他们在地板沙发上嬉笑打闹的日常，他们在厨房里头靠着头研究料理，他们在餐厅里讨论老师布置的难题，他们在卧室里乐此不疲地玩游戏聊天调情。

 

王俊凯承认，直到开门前的一秒，他的内心依然怀有隐隐的期待，也许易烊千玺就坐在沙发上抱着轻松熊，懒洋洋地坏笑着说欢迎回来，如果真能看到这一幕，他是会走上前给对方一个拥抱，还是转身就走、破口大骂，亦或是直接给他一枪了断他呢？

 

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因为易烊千玺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如果说易烊千玺是个善于伪装的黑客，那么他在专业领域的确出类拔萃，至少房间的装修与布置自然之极，杂七杂八地摆放着能看出个人喜好的小玩意儿，完全是16岁高中男生的居所，即使现在看来也毫无破绽——除去家具已经落灰之外，一切都仿佛易烊千玺刚刚关上门离开。

 

最可笑的是，他王俊凯当初居然真的被这一切瞒天过海，相信他易烊千玺只是一个普通人。

 

毕竟对于一个常年行走在黑暗里的人来说，平凡与普通就是最大的奢望，能拥有凡人的感情与幸福更是想都不敢想的幸事，而残酷的事实证明，他们的确不可能拥有——王源说得有道理，他自己不是普通人，又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一个普通人？也许一开始之所以会毫无道理地被易烊千玺吸引，就是因为在对方身上嗅到了同类的气息。

 

心脏处后知后觉地传来密集的刺痛，就像有人握着一把钢针反复扎在胸口，王俊凯自嘲地想，甚至直到今天他都完全不能释怀，这些场景沉甸甸地落进眼里，他仍然会在内心深处感到一丝难以言喻的温暖与怀念。

 

一双无形的手扼上脖颈，王俊凯为了逃避这突如其来的窒息，收回视线快步走进了卧室，下一秒立刻就被墙上悬挂的飞镖盘吸引了目光。

 

一切的转折点始于此处，王俊凯来不及细想，蓦地察觉飞镖盘与他上一次所见相比似乎有些异样，是肉眼难以分辨的异样，来自于杀手敏锐的第六感。

 

血液因为狩猎的兴奋而加速奔涌，王俊凯轻而易举地掀开飞镖盘，然而雪白的墙面上干净得如同一张白纸，没有留下丝毫线索。

 

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心头涌起难以言状的失望，王俊凯咬了咬牙，手指过度用力以至于在飞镖盘边缘留下一个凹坑。

 

王俊凯失望之余也深感懊恼，自己居然直到今天还凭借着对易烊千玺的了解做事，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明白，他们之间根本不存在所谓的默契和感应，这家伙只是个演技高超的骗子？

 

他本想把飞镖盘丢在地上一走了之，无意间低头一瞥，却意外发现镖盘背面底部写着一行小字。

 

黑色字迹映入眼帘的瞬间，王俊凯瞳孔骤然放大，压抑的呼吸甚至出现了几秒停顿，生怕一眨眼吹口气那行字就会消失不见。

 

字迹优美，笔锋挺拔，毫无疑问，这句读起来狗屁不通的字谜，出自他再熟悉不过的人——易烊千玺的手笔。

 

还好王俊凯解开这道谜题易如反掌，毕竟他们玩过太多次这样的文字游戏。

 

两个小时后，在这座城市的另一端一所高层公寓楼里，王俊凯气喘吁吁地出现在楼顶房门前，直勾勾地盯着连钥匙孔都没有的黑色大门，愤怒地想，易烊千玺就是个智障。

 

——给了他地址不给钥匙是几个意思？

 

他在房门前附近转悠了好几圈，电表水表全都打开找过，楼道里的盆栽植物也都挨个察看了一遍，然而并没有发现任何存放钥匙的痕迹，连张提示纸条都没有，耳朵贴在门上也听不到任何动静，王俊凯无奈之下自暴自弃地大力踹门，结果当然是没有任何人回应他。

 

其实王俊凯猜到有可能是电子指纹锁，但是这扇门上连一个检验指纹的按钮都没有，他试着仔仔细细把整扇门都摸了一遍，感觉自己活像个变态，也并没有什么卵用——所以这破门到底要怎么打开？

 

折腾半天累出来一身汗，王俊凯不得不暂时放弃，他将额头贴在冰凉的金属门上，有些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他知道这是无用功，却固执地想这么做，好像这样就能离某个人近一点。

 

脑海里浮现出对方恶作剧成功后得意洋洋的笑脸，王俊凯只觉喉咙处梗得发疼，他拼命想忘掉的人，早已化作深入骨髓的毒药，他也想狠下心切断这段过往，回忆却不受控制地反复涌上，每一次消极的回避，都是在麻痹自己，也是在伤害自己。

 

面对这扇冰冷的铁门，王俊凯甚至在心里祈祷着，易烊千玺只是在里面睡着了，等他睡醒了就会开门迎接他。

 

“千玺……”薄唇无声地翕动着，念出两个熟悉的字眼，王俊凯缓缓睁开发热的眼眶，视线不偏不齐地对准了墙壁右上角的红外摄像头。

 

“帮帮我。”就像在茫茫大海中看到一根救命稻草，少年如同抓到了救星，对着摄像头喃喃自语，他不知道自己在对谁说话，但他还是这么做了，声音里满是乞求，“你能不能帮帮我？我一定要见到他，有很多事我要找他问个清楚，有很多话我还没有告诉他。”

 

眼角湿润的黑眸微微泛着红，像极了春日雨后的桃花瓣，充满令人怦然心动的美感，下一秒，只听门锁咔哒一声响，大门应声而开。

 

“……？！”王俊凯如梦初醒，后退了半步又愣在原地，他盯着摄像头看了半晌，却没看出任何端倪，只觉得不可思议，难不成这机器可以听懂人话？还是说……监控背后有人在操控？

 

现在想这个问题显然有些多余，推开门的一刹那，王俊凯犹豫了一下，他不是没有设想过里面可能有陷阱或者埋伏等着自己，但内心的焦急与好奇压倒了一切，又或者是潜意识相信房间主人不会伤害自己，他没有任何停顿就迈步走进了房间。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暗无天日的漆黑与寂静。

 

明明窗外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房间里却如同布设了结界，伸手不见五指，安静得像是切断了听觉，不知道房主挂了多少层遮光窗帘与吸音材料才能达到如此完美的效果。

 

五感失二，王俊凯本能地生出危机感，他甚至不敢贸然掏出手电照明，生怕看到什么刺激场面，只能弯下腰把移动速度放到最慢往里走，同时无声无息地去摸别在后腰的手枪。

 

等到眼睛完全适应了环境，王俊凯逐渐展现出优秀的夜视力，他扫视着房间里物品的轮廓，很快被许多摆放在客厅正中央的大大小小的显示屏吸引了注意力，这一幕让他突然意识到，这儿很可能就是易烊千玺，不，Jackson平时工作的地点。

 

屋里的陈设简单而冷清，没有任何活人的气息，显然，易烊千玺本人并不在这儿。

 

确定四周不存在什么危险，王俊凯这才放松神经走到工作桌前，只见十几台电子屏交叠着摆放在一个巨大的半圆形桌面上，大约有一米多高，被所有显示屏环绕的中心，放着一把黑色真皮转椅，他能毫不费力地想象出那人平时坐在这儿编程写代码的模样。

 

王俊凯轻轻抚过桌面和座椅，指尖不可避免地沾上少许灰尘，他默默地想，所以易烊千玺就是坐在这里，运筹帷幄，冷酷地打赢了一场又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这其中应该也包括几次指挥自己逃脱。

 

王俊凯知道，对于一个黑客或者特工来说，最隐秘的地方莫过于他们真正工作的地点，那几乎是可以与生命等价交换的底牌，而易烊千玺却放他进入了这个空间，王俊凯咬了咬牙，努力不去想这意味着什么，他一把拉开转椅，毫不客气地坐在了那人的专属座位上。

 

在坐下去的瞬间，王俊凯清晰地听到底座传来奇怪的嘎吱声，像是触动了什么机械装置，这让他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刚要起身，却被接下来发生的事震惊到说不出话来——不知道被什么人亲手按下了开机键，所有电子屏幕不约而同地被启动，竞相闪烁着淡淡的荧光。

 

王俊凯惊得忘记了下一步动作，如果说这一幕让他受到惊吓的话，随后发生的一切更是让他目瞪口呆，只见开机结束后，这间屋子所有大大小小的屏幕上面，都显示着同一行字——

 

“Are you Karry？”

 

冷汗猛地掠过脊背，少年身体颤抖着跌坐在座椅上，呼吸变得急促而混乱，这太奇怪了，王俊凯想，易烊千玺明明不在这里，这些机器却好像认识他，它们如同拥有生命和呼吸，就像有一个活生生的灵魂坐在屏幕另一端，通过冰冷的机械和代码在和他进行交流。

 

所以这个人究竟做了什么，又做过什么，才能将自己的一切和他紧紧绑定在一起？他们本该是毫不相关的陌生人，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生活渐渐被被这个人介入，他们的关系变得亲密无间，如果易烊千玺真的已经离开这个世界，那他是不是依然一辈子都无法摆脱这道诡影？他们是不是就像两条紧紧缠绕在一起的藤蔓，注定密不可分，即使有一条藤蔓已经枯黄干死，另一条也得独自生长下去，永远无法摆脱对方？

 

王俊凯心乱如麻，怔怔地望了屏幕许久，终于下定决心般伸出食指，在键盘上重重地按下了“Y”键。

 

不知道从哪传来“滴”一声电子音，王俊凯猜想那人肯定在键盘上安装了辨识指纹的装置，提示音表示他的指纹验证顺利通过。

 

他猜得没有错，因为紧接着其他屏幕都被强行关闭，唯独剩下正中央最大的显示屏，屏幕上自动出现一个载入飞速的进度条，在进度条变成100%的时候，王俊凯猝不及防地睁大了眼睛。

 

因为屏幕上出现了易烊千玺温柔而生动的笑脸。

 

“嗨，王俊凯。”

 

易烊千玺穿着清爽的白T恤，盘腿坐在转椅上，背后是洒满阳光的落地窗，风从背后吹动少年乌黑的发梢，一切真实得触手可及，却又美好到近乎虚幻。

 

“你终于找到我了。”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易烊千玺无比自然地和他打着招呼，还对镜头主动摆了摆手，“好久不见啊。”

 

“千……”时隔许久终于看到完好无损的易烊千玺，王俊凯只觉得头晕目眩，用了最大定力才控制住自己没有扑到屏幕面前，他死命克制着情绪，试图把颤抖的尾音收回去，“易烊千玺，是你吗？”

 

“是我本人，我说，你是不是瘦了？”易烊千玺笑出半个梨涡，俏皮地歪着脑袋，似乎隔着屏幕也能看穿王俊凯的内心，“想我没有啊？”

 

“……好久不见。”

 

然而那人像是没有听到他这句话，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这让王俊凯终于明白过来，这并不是一个视频通话，而是电脑在自动播放易烊千玺提前录好的视频。

 

“没想到居然真的有这么一天，被你找到我家来了，厉害厉害。”他边说边耸了耸肩，“怎么样，我家是不是很帅？”

 

王俊凯骤然失了声，呆呆地望着屏幕，埋藏在内心深处的渴望与思念抽丝剥茧，终于还是毫厘毕现。

 

“你现在坐的转椅里安装着炸弹装置，这个世界上除了你和我之外，任何人坐上去都会被炸得粉身碎骨。”易烊千玺轻描淡写地说着，表情没什么变化，眼神里却透出几分得意，“怎么样，现在有没有觉得我很牛逼？哦，你现在是不是很好奇谁给你开的门？我在摄像头里安装了虹膜电子锁，只要对视十秒以上，主机扫描到你的虹膜，门自然就开了。”

 

“虹膜锁？”王俊凯当然知道人类眼睛的虹膜与指纹一样，独一无二，“你怎么会有我的虹膜？”

 

“我知道，你肯定又要问了。”易烊千玺早有预料，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会有你的虹膜？我的座椅为什么会感应你的到来，我的电脑为什么会知道你是谁，我的键盘为什么会保留你的指纹？想知道吗？”

 

易烊千玺说到这里拖长了声音，王俊凯连忙凝神去听，生怕错过一个字，却见易烊千玺抿起嘴唇微微一笑，透过屏幕促狭地看着他：“不告诉你，这可是我的独门绝技。”

 

看得出易烊千玺是在放松的状态下录制了这个视频，即便现在有一千个问题呼之欲出，王俊凯也觉得他唠唠叨叨的日常模样可爱极了，让他几乎挪不开眼。

 

“好了，叫你来其实是想告诉你正事的。”易烊千玺说到这里忽地敛去笑容，变得正经起来，“我知道，关于你我之间的很多事，你一直都想搞明白。”

 

说完这句，易烊千玺忽然凑近了一些，清亮的眸子如同镀了光的烟棕色水晶，王俊凯屏息凝神地与他对视，几乎连灵魂都要被吸进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王俊凯似乎看到了太多情绪在那双眼里涌动而过，温柔与不舍，不安与恐惧，很快便无迹可寻，想到那只是他隐藏情绪的冰山一角，就像酝酿在海平面下的风暴，王俊凯恨不得现在就穿过屏幕去找人问个清楚。

 

“我记得你和我说过，你最讨厌伪装，好，现在我就把最真实的自己一五一十地告诉你。”

 

“也许你看完以后会非常生气，恨不得杀了我。”易烊千玺蜷起食指挠了挠脸颊，王俊凯知道这是他紧张时才会有的表现，“你放心……”

 

“你现在能看到这个视频就说明，今后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至少从今天起，恭喜你，你彻底摆脱易烊千玺这个人了。”易烊千玺展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有些勉强。

“还有……”屏幕里的人欲言又止地别开视线，眼里流露出浓浓的苦涩与悲伤，“对不起。”

 

“对不起，王俊凯。”他说了两遍对不起，最后看了一眼镜头，眼神暗淡下来，渐渐失却了神采与光亮。

——“我是真的喜欢你，如果可以，我希望自己从来没有骗过你。”

 

这句话像是一颗子弹狠狠击中王俊凯心脏，然而还没等他缓过情绪，话音刚落，易烊千玺已经从屏幕里消失，下一秒出现在他眼前的，是最平常不过的系统电脑桌面。

 

桌面背景是某天王俊凯在沙发上睡觉被偷拍的照片，左上角躺着一个命名为“K”的文件夹，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图标，甚至连最基本的“我的电脑”都没有。

 

王俊凯死死盯着那个文件夹看了很久，他知道里面很可能不会有任何让他感到愉快的东西，他也明知自己此刻就站在悬崖边，然而等他反复做了好几个深呼吸之后，他还是滑动鼠标点开了文件夹。

-TBC-

害怕，居然坑了一年，我自己都以为坑了，居然又开始填了……

而且这章居然还是这么虐（顶锅盖

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记得这篇（望天

谢谢一直以来给我私信和评论的小可爱，我一直都在看着他俩，一天比一天更喜欢w

前段时间忙了一阵，又严重缺糖，所以没什么心情写东西，实在对不起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