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影游戏』-6
设定：黑客千x特工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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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王俊凯快步行走在夜色里，发完短信后他果断地按下关机键，转而掏出放置在胸口处的手机，看也没看就拨了个电话过去。
嘟嘟声响了三下后被准时接起，对面传来一个清亮悦耳的少年声线，听上去机械而严肃。
——“Roy。”
这次王俊凯并没有自我介绍，而是简单地打了声招呼：“王源，是我。”
在认出对方后，王源原本保持的正经一秒破功：“我擦，王俊凯你大爷，你给我打电话用组织内部专线干吗？”
脑海里闪过无数杂七杂八的猜测，王俊凯顿了顿，严肃道：“我怕被人窃听。”
“窃听你妹哦，王俊凯你丫被害妄想症的戏也是不要太多。”王源抓起手边吃了一半的巧克力狠狠咬了一口，吊儿郎当道，“说吧，找源哥我什么事？”
王俊凯打量着四周的环境，抬脚走进一条偏僻无人的街道，沉声道：“上周我拜托你去查的那几个抢劫犯怎么样了？”
“哦，那事是吧，结果有点意思，我正打算过两天告诉你呢，等下啊。”王源叼着巧克力，按下桌面上的绿色按钮，正对面的一堵白墙顿时投下一大片彩色阴影，画面交替闪现，看得人眼花缭乱。
按捺着内心深处难以言喻的不安，等了半天也没等来一点动静，王俊凯忍不住催促道：“好了没有？”
“你急什么，好了好了。”王源右手滚动着鼠标滑轮，一边浏览资料一边玩笑般地说，“我猜啊，这帮家伙很可能是忌惮你Karry的大名，统统狗带了。”
“狗带？”王俊凯倏然一惊，猛地停下脚步，“你是说他们全都死了？”
“哎呀不好意思，我在吃东西没说清楚哈。”王源咽下巧克力，又往嘴里丢了一颗薄荷糖，这才笑呵呵地说，“不是狗带，是滚蛋，通俗地说就是，全部跑路了。”
王俊凯闻言不由地蹙起双眉，诧异道：“跑路？你的意思是他们所有人都离开这座城市了？集体转移据点么？”
“我本来也以为是这样。”投影上的画面被切换成一张地图，有几座城市被圈成红色，分别连线对应十几张照片，王源盯着屏幕继续说道，“但是他们都去了不同的城市，有几个看上去估计是直接回家养老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散伙了。”
“散伙？！”王俊凯难以置信地反问，他向来心思敏锐，冷静下来思索片刻，越想越觉得离奇，摇了摇头，“不可能是因为我，我还没给他们足够的威胁，虽然我原本是打算这么做的。”
“这我就不知道咯。”王源耸耸肩，他瞥了一眼投影里的金牙男人，放慢语速说道，“其实我也觉得这件事很诡异，所以我专门去调查了一下他们离开的原因，然而……”
“然而什么？”王俊凯不耐烦地打断他，语气少见地有些急躁，“你少卖关子，赶紧说。”
“答案就是，没有任何原因。”王源迅速说完，他猜到王俊凯可能要发火，又赶快补上一句，“这就是更奇怪的地方，他们的势力在这地界也算是相当巩固，绝不可能说解散就解散，所以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理由。”
这道理不用王源明说王俊凯也明白，他联想到其中的可能性，眼里忽地闪过一抹暗色，缓缓开口道：“也就是说，很可能有一个更厉害的人收服了他们，不但赶走他们的人，还封了他们的口。”
“Bingo。”王源轻松地打了个响指，笑嘻嘻地说，“你和我想的差不多，但是还有一点你别忘了，虽然你可以一挑十把这些人全都宰了，但是你未必能让他们所有人乖乖离开这座城市……有些事不是单凭武力就能做到的。”
脑海里闪过这段时间某人的身影与笑容，以及陆续发生的一连串事件，王俊凯只觉得后背掠过一阵凉风，他闭上眼睛，很轻很慢地点了点头：“你说的很对。”
有些事不是单纯靠武力就能做到的。
——“小凯，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在你面前伪装自己，你会不会非常生气？”
温柔缱绻的情话犹在耳边回响，现在回想起来却如同一个应验的预言，有谁早就提前织好了这张大网，步步为营，等着自己踏入陷阱。
“不过这些也都是猜测啦。”话筒里传来咔擦咔擦的响声，打断了王俊凯的思绪，王源嚼碎嘴里的薄荷糖，大大咧咧地说，“也说不定他们正好金盆洗手不想干了，或者拜服在您老的英勇身手之下呢？哎王俊凯你还没告诉我，你那天到底对他们做了啥子，那片的街道摄像头故障了一段时间，我想查都查不到。”
“没什么，就是揍了他们一顿。”王俊凯一语带过，强行转移了话题，“那另一件事呢？怎么样了？”
“嗯？”王源随手拆开一包牛奶味pocky，抽出两根喂进嘴里，茫然道，“还有什么事？”
王俊凯足足沉默了半分钟，诡异的气氛让王源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连忙道：“哦哦哦你该不会说的是那事吧？！嗨咱俩不是刚才还在说正事么，你忽然扯到这茬我有点反应不过来啊，是不是就之前我主动给你说的，让我偷偷帮你查一下那个学弟的背景？这事儿我必须记得啊，这么多年兄弟你好不容易有了个看对眼的人——”
听着王源在电话那头噼里啪啦说个不停，王俊凯不由自主地咬紧牙关，喉咙像是被鱼刺梗住，让他连说话都变得艰难。
“对了对了，他叫什么来着？”王源全然不觉，依旧兴致很高地说着，“好听是挺好听的，就是名字太长了居然有四个字……”
王俊凯闭上眼睛，手上使的力气几乎可以把手机捏碎，他在黑暗中长呼了一口气，在说出下一句话的瞬间，心脏猛然抽紧。
——“易烊千玺。”
监控画面上显示，王俊凯一直没有回家。
手机关机，短信不回，等到易烊千玺赶回公寓在城市摄像头上搜寻王俊凯时也不见影，易烊千玺越想越觉得心神不宁，王俊凯走得太突然，消失得毫无道理，哪怕是再紧急的任务，不可能连临走前告诉自己一声的时间都没有。
难道是担心自己阻止他劳累过度这么快又跑出去出紧急任务？易烊千玺很快否定了这个可能性，他知道王俊凯不会这么想。
除非是王俊凯当时不想告诉他，所以才会直接走人。难道是王俊凯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但如果是这样的话，之后也没有必要发那条短信来解释。
还是说，那条短信只是王俊凯的缓兵之计？对方在知道真相后决定按兵不动，将计就计？说不定现在正在计划怎么狠狠报复他？
……怎么可能，自己在这胡思乱想什么，太蠢了。
找不到王俊凯的人，易烊千玺完全失却了平日的冷静与从容，根本没法静下心来做事。
与此同时，在一间从天花板到墙壁再到地板砖都被雪白包围的地下室内，王俊凯正面无表情地坐在银色长桌前，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金属椅与地板摩擦的刺啦声响起，一包乐事薯片隔着桌子被推到男生面前，王俊凯连看也没看一眼，反手又把薯片推了回去。
“行啊王俊凯。”王源拉开桌对面的椅子，大刺刺地坐下，翘起二郎腿，“给你分享我的零食居然不吃，面子挺大哈，你不吃源哥我自己吃。”
“吃死你算了。”王俊凯双手交叉在胸前，冷冷地斜了来人一眼，“说吧，你到底查出来什么了？”
“喂，我说，你今天不太对劲啊？”王源冲他挤了挤眼睛，表情贼忒嘻嘻，“大半夜不睡觉，难得来一趟据点，宵夜也不吃，就为了问这个？这还是你吗？”
王俊凯哼了一声，眉间锁着一股黑气，不耐烦道：“废话那么多！赶紧说正事。”
“哎你这人，求人办事客气点成么？没有报酬也就算了，还摆张臭脸，给谁看啊？”王源也不高兴了，一边抗议一边撕开包装袋清脆地嚼起了薯片，“先说说谁又惹你这尊大神了？”
王俊凯也知道自己态度差，但是现在他被自己的猜测搞得心烦意乱，根本没心思聊天打趣，阴晴不定的脸色变了几变，最终什么也没说。
“呵，你不说我不会猜吗？我猜啊，失恋了是吧？”王源话一出口就看到王俊凯眉毛皱得更深，顿时幸灾乐祸起来，“哈哈，我就知道，少年凯利之烦恼，被人家小学弟拒绝了是吧？太正常了，毕竟人家只是个普通人，和你不一样。”
“普通人？”王俊凯敏锐地抓住了这三个字眼，目光灼灼地盯着王源，“你刚才在电话里不是说什么，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么？”
“是吓了一跳啊。”王源边说边偷笑，“你猜怎么着？人家的身世清清白白那叫一个干净，特别优秀，从小到大获过不少奖，会书法会画画会吉他会钢琴会架子鼓，我连他小时候上台表演跳舞的视频都找到了，还有一段唱tell me why的黑历史，你要不要看？”
“要！”王俊凯脱口而出，反应过来后有些恼怒自己的嘴快，“重点错了吧？你的意思是，他只是个普通人？你确定？”
“必须确定，干净的不像话好么，我本来查他的资料一方面是为了探清楚对方底细确认安全，一方面也是想着帮你搞到兴趣爱好啥的，那样你谈起恋爱才能对症下药，没想到……”
看着王源一副故弄玄虚的样子，王俊凯立马又紧张起来：“没想到什么？”
“没想到啊，等我查完以后……”王源故意拖长了声音，观察着王俊凯的反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差点就心动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王俊凯郁闷得满头黑线，王源笑得越发开心了，两眼闪烁着泪花，一边指着王俊凯一边狂揉肚子：“看把你给急的哈哈哈，看来你这次是真栽了啊！也是，这么优秀的人太容易让人动心了，估计身边追他的女生特别多吧？”
“你少打他的主意。”王俊凯瞬间沉下脸色，“我没和你开玩笑。”
“王俊凯你这是以公徇私啊，小心我给boss告状。”王源做了个鬼脸，看王俊凯表情紧绷没有缓和的意思，只得挥挥手道，“放心吧，源哥我没兴趣，就想告诉你这个易烊千玺只是个普通人，你要是真心喜欢人家，最好离他的生活远一点，要是等他不小心发现了你的真实身份，不光麻烦的是你……”
王俊凯利落地打断了他：“他已经知道了。”
“瓦特？？？”王源滔滔不绝的话语被尽数噎了回去，他震惊地看着王俊凯，几乎把眼珠子瞪出来，“你居然告诉他了？我天，你是有多喜欢这学弟……”
“我没有告诉他。”王俊凯咬了咬牙，说话时脸色微微有些发红，“发生了一点意外，被他知道了……我俩的确在一起了，不过是在他知道我的身份之后，他才和我表白的。”
“我靠！这都在一起了？！王俊凯你动作够快的啊？等等等等，”王源这次终于抓住了重点，杏眼圆睁，张口结舌地说，“你是说，易烊千玺在知道你是特工以后，不但没有嫌弃你离开你，还主动和你表白于是你俩就在一起了？”
王俊凯咬紧嘴唇，他自己也知道这事儿充满了槽点，却迫不得已只能坦承事实：“……是。”
“这……人间有真情，人间有真爱啊……这哥们真的不是电影看多了吗……”王源被这个爆炸式的消息炸得半晌回不过神，说起话来都有些语无伦次。
他偷眼去瞄王俊凯，却发现对方神色黯淡，疑虑重重，似乎并没有热恋期的喜悦，将两人之前的对话梳理了一个来回，所有线索堆积起来指明唯一的真相，那一刹那王源福至心灵，终于大彻大悟：“我懂了，王俊凯，你是因为对方这么轻易就接受了你，所以心生怀疑，才不停地追问我他的底细？”
“我之前没有怀疑过他。”见王源终于恢复到谈论正事时一本正经的状态，王俊凯叹了口气，说道，“直到今天，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好说，所有事都只是我的猜测，我总觉得他有什么重要的事瞒着我。”
“喂喂，这不科学啊，这个人之前靠近你时居然没有怀疑过他？”眼看自己好哥们被情所困，王源觉得自己不能坐视不理，帮忙分析道，“王俊凯，你可是一个杀过人的特工，不是什么傻白甜学生会主席。”
“我知道，但是我俩认识这么久了，无论相遇还是相处，都非常自然。”王俊凯偏过头，回想着和易烊千玺的初遇，“我第一次看见他是检查高一的班级卫生，他正好留下画黑板报，我看他画的是鸣人和路飞……”
“我去。”王源没等他说完就翻了个白眼，“然后你就上去要电话了？你俩的相遇简直比偶像剧还要逗比。”
“是挺神奇的。”王俊凯说到这里不露声色地微微一笑，继续回忆道，“之后我又很巧合地碰见过他几次，我觉得这个学弟人挺有意思，每次聊天都挺开心的，然后加了对方的联系方式，联系次数增多，不知不觉就熟悉了……”
“巧合地碰见过几次？”王源尖锐地指出这一点，毫不留情地发出嘲笑，“王俊凯，你不可能不知道这世界发生巧合的几率有多小吧？要我说的话，他如果真有心想认识你，也许你们的第一次见面就不是偶然，而是人为制造的必然。”
王俊凯听完他的话，脸上残存的笑意几乎在顷刻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脑子乱成一团浆糊。
“也就是说，你们迄今为止经历的所有事，很可能都是他设下的局……而且还把自己资料摘得干干净净，这手段也太猛了点。”
“不过，如果假设易烊千玺是敌人，那么他从很早以前就处心积虑地想要认识你，目的只可能是灭了你或者渗透组织，结果你们认识这么久，进展那么慢不说，他要是有心杀你早就可以趁你不备动手，为了组织和任务的话，就你那守口如瓶被害妄想症的尿性，压根没人能撬开你的嘴……”
王源头头是道地分析着，到后来也有些想不通，“而且他还跟你表白了，还都是男生，这掰弯的难度有点大啊，做任务也没必要献身吧？既然现在也没有出手的意思，如果真的是在布局，那他这局布的好像有点夸张？还把自己搭了进去？”
俗话说旁观者清，王俊凯聚精会神地听着王源唠叨了半天，最后却是王源一脸茫然地看向了他：“卧槽越想越搞不懂啊，我说你和他天天离得那么近，就没感觉到什么吗？”
“嗯……我能肯定他不是接受过训练的特工，从运动反射神经能看出来，哪怕他隐藏了实力，从他肌肉的轮廓和手感我也能判断出大概，他的体力和训练都远不如我。”王俊凯沉思片刻，又说道，“他的身上从来没有火药的味道，手指皮肤也没有长期握枪留下的痕迹，四肢也几乎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疤……”
王源原本在认真地听他讲，到后来越听越不对，他神色微妙地打量着王俊凯，忍不住调侃道：“现在的年轻人啊，一言不合就开车……看来你们这进展真是神速哈？这么快，从头到脚都让你过目了一遍，还肌肉轮廓，你就直说你摸过人全身呗。”
王俊凯：“……”
被王源一言点醒，他才明白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些什么，顿时窘迫得浑身发烫，别说脸颊，连耳根都红透了。
“好了，不和你开玩笑。”为了防止王俊凯发飙，王源见好就收，正色道，“我刚才不是问你这些，既然你没有被人迷倒，还能清醒理智地判断出他不是个杀手，那凭你对人情绪感知的敏锐和这么多年的经验，我不相信你感觉不出来他是真心还是假意？”
“我……”王俊凯声音低哑地吐出一个字眼，他很想说“我不知道”，可是易烊千玺的笑容与两人的亲吻闪过脑海，喉结上下滚动了半晌，最终也没能说出后半句。
是，王源说得很对，他比任何人都能体会到人情世故的真实与虚假，他可以通过脸部的肌肉训练做出普通人无法察觉的完美笑容，他可以通过控制声带震动伪装出不同的声线和语气，因此他非常了解，一个人脸上的表情，究竟是发自内心，还是刻意为之。
老师讲课时表面上的亲切笑容是谆谆善诱还是虚假敷衍的不耐烦，某些男生在他面前逢迎夸奖却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大翻白眼，收银员服务员看在钱的面子上假笑却在背后垮下嘴角，这一切的一切，纵然可以躲过王俊凯的视线，却瞒不过王俊凯的感官。
王俊凯回想起自己和易烊千玺相处的每一秒，他是真的能感觉到易烊千玺真的喜欢他，并且的确对他很好。
可以说，如果起初王俊凯感觉到易烊千玺对他有一丁点的防备、反感、厌恶、抗拒，那两人现在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相反，王俊凯能感觉到的是，在他们还没有在一起之前，易烊千玺对他就很特别，平时他的身边半米之内从来没有人，却从来不抗拒自己勾肩搭背的亲密；他们面对面聊天时，易烊千玺的视线总是牢牢地锁定在他的身上，时不时便会对着他露出那对浅浅的梨涡；在他兴致勃勃地说话时，易烊千玺从来不会打断，而是认认真真地听他讲完；他经常会给自己推荐有意思的东西，却从来不会强迫自己看，反而不留痕迹地配合着自己的所有话题与爱好，动漫、周杰伦、杨幂、唱歌、游泳、打篮球、lol，等等等等，所以王俊凯和他相处起来总觉得如沐春风，轻松愉快，毫无压力。
与那些花痴女生热情的叽叽喳喳不同，也与班里同学保持距离的客气礼貌不同，易烊千玺的特别恰到好处，一点也不让人反感，就像一杯温热的白开水，暖胃舒心。
他们在一起后，这一切就表现的越发明显，可以说易烊千玺几乎是完全包容着王俊凯的坏毛病、好胜心、占有欲，他总能在他无聊的时候发来短信和电话问候，会在玩游戏时不动声色地输给他，知道王俊凯缺乏安全感喜欢依赖别人，所以总是出现在离他最近的地方，任由他蹭过来靠着躺着睡着搂着，他从来不多嘴过问王俊凯的任务，即使在他实在忍受不了的时候，他只会换一个委婉的方式说服王俊凯，而不是选择硬碰硬，让他不愉快。
两人第一次接吻时，王俊凯清楚地听见了易烊千玺的心跳声，和自己一样加快了频率，那人搂着他脖颈的手甚至在微微发颤；他从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看见的向来只有宠溺与喜爱，偶尔也会有嗔怪和嫌弃，却依然夹杂着温柔的笑意；他知道易烊千玺曾经在他睡着的时候亲吻自己的眼睛，知道意乱情迷时隐藏在对方眼底的欲望，知道两人亲热接触时对方身体明显的反应，知道易烊千玺对他的感情是如此热烈而毫不掩饰。
如果这一切都是伪装，那……
不可能，这一切绝不可能是伪装。
即使知道易烊千玺有事瞒着自己，王俊凯也不愿另作他想，他非常确定对方对自己的感情，就像他也非常确定，自己对易烊千玺是有感觉的。
所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难道真的是自己疑心太重想多了？
想到易烊千玺现在可能坐在餐桌边对着两碗抄手发呆或者生闷气，王俊凯就觉得心脏发紧，一抽一抽地疼。
半晌后他咬了咬牙，像是下定决心般，猛然抬起了头：“王源，你还记不记得半年前组织派给我的那个任务？”
“记、记得啊……”王源一直在等待王俊凯的下文，被他突如其来的发言吓了一跳，思维有些跟不上，“你你你的意思该不会是……？你可别冲动啊！”
“我知道风险很大。”王俊凯眼神坚决，不容分说地开口道，“你告诉boss，这个任务我接了，现在就动身。”
王源嘴巴张到最大又猛地合上，在重复这个动作三次以后，王源闭上嘴，神情复杂地看着他：“王俊凯，你疯了……”
“可能是。”王俊凯面不改色，反倒笑了一笑，“你帮我转告他们吧。”
王源不由地在心底叹了口气，他很了解王俊凯，知道这哥们从小就固执得要命，一旦做下决定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你想好了？”王源看向他的目光满是同情，却没有阻止他的意思，“这任务可不是闹着玩的，你要是真想好了我现在就发消息通知boss。”
“想好了。”王俊凯站起身来，眼神闪动着狩猎者特有的兴味光芒，他一眼看出王源不是很赞同的神情里隐藏的担忧，给了他一个自信的笑容，“没问题，我自有把握。”
黎明时分，正在易烊千玺反复思考要不要直接去王俊凯家门口守株待兔的时候，电脑桌面上忽然弹出一条消息提示。
是王俊凯刚刚发来的短信。
——『千玺，你相信我吗？』
这特么是个什么问题？！易烊千玺顾不上去想那么多，花了一秒时间回了条消息过去——『当然相信，你现在人在哪儿？我很担心你』
『我没法告诉你，这个任务很重要也很危险，我可能会消失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都不能和你联系』
易烊千玺微微一怔，他还没想好怎么回复对方，王俊凯又接连发来了好几条消息。
『我不知道这个任务会持续多长时间，所以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我甚至有可能回不来』
『我没法和你保证，但是如果你愿意相信我的话，等我回来』
易烊千玺盯着这三条消息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他一边揣摩某人话里隐藏的意思和其中的无数可能性，一边庆幸王俊凯没有再发过来一句“你愿不愿意等我”，那样的话他肯定要忍不住爆粗口骂人。
最后他笑了笑，只给王俊凯简单地回复了五个字——『一定要回来』
不是请求，不是挽留，不是承诺，不是决裂。这是属于他们两人的默契。
这条消息仿佛让易烊千玺吃了一记定心丸，他不再六神无主，反倒觉得自己重新找到了明确的目标。
——有我在，就算你回不来，我也一定会把你带回来。
几十公里外的天台上，直升机掀起的巨大风浪吹拂着王俊凯额前的刘海，他眯起眼睛，看清屏幕上易烊千玺发来的五个字，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此时此刻唯有感叹，易烊千玺不愧是他王俊凯喜欢的人。
王俊凯没有回复这条信息，而是手臂一挥，径直将手机从几十层高的楼顶上丢了下去，任由它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这座城市有王俊凯喜欢的人，有他从小到大熟识的朋友、同学、老师，他现在即将离开这儿并且不得不与外界断绝联系，他也没有骗易烊千玺，这次的任务的确有一去不回的凶险。
然而男生看上去对此没有丝毫留恋，更没有任何畏惧与胆怯，他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就这么身手矫捷地钻进了直升机。
黎明破晓，天空如同被洗过一般微微发白，随着直升机从天台上缓缓起飞，朝阳初升的橙红色光芒，落在飞速转动的螺旋桨上，如同一朵展翅欲飞的火焰蝴蝶。
-TBC-
过渡章，下章高能预警~！
你们猜的对，会虐，不过小虐怡情嘛【
好像有flag，所以来猜猜到底会怎么样呢【x
